季宇访谈:《群山呼啸》是我投入心血最多的一部长篇
本文来源:新安晚报
作为安徽省委宣传部和省文联献礼建党百年重点图书,作家季宇的最新长篇小说《群山呼啸》于2021年1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,此书也是该社2021年重点推荐书目。日前,季宇接受了新安晚报、安徽网、大皖客户端记者的独家专访,谈及了这本书的创作初衷、写作手法和难度。
红色题材数易其稿
家才是中国人的根
新安晚报:
新年刚过,你的长篇新作《群山呼啸》便由人民文学出版社脚印工作室隆重推出了,全书40多万字,500多页,十分厚重。你能谈谈创作这部作品的过程吗?
季宇:
这部书从创作准备到完成前后花了三年多时间,是我投入心血最多的一部长篇。今年是建党一百周年,省委宣传部和省文联很重视,把该书列为今年重点图书,给予大力扶持。我三年多时间里,多次前往大别山,包括六安、金寨、霍山、岳西、霍邱等地,进行采访,深入生活,做了大量的资料搜集,购买的书籍资料达几百部之多。除了阅读外,还做了大量的笔记。写作过程数易其稿,书名也反复过几次,最后定名为《群山呼啸》。
新安晚报:
这部小说是以大别山历史为背景的,你能简单谈谈书的内容吗?
季宇:
小说以大别山红色历史为背景,通过贺家几代人的血腥历史和命运浮沉,折射了大时代的风云变幻,再现了大别山作为红军策源地的悲壮历史,讴歌了一代中国人为理想信念而奋斗的家国情怀。小说中着重塑造了爷爷贺文贤,大伯贺廷勇、小姑爷爷龚雨峰,以及郑先滔、史先生、费伊蓉等数十位人物形象,表现了他们在革命道路上艰难跋涉,百折不挠,在血与火的考验中,始终坚定革命信念,不忘初心,为理想而战。
新安晚报:
我注意到你的这部作品主要人物大多与家族有关,如爷爷、奶奶、大伯、小姑爷爷,还有太爷爷、太叔爷等等,前后三代人。我知道你的小说对家族一直很关注,比如你写过《新安家族》《当铺》等等,关注的都是家族。你这部作品是红色题材,引入家族元素有什么考虑吗?
季宇:
家是中国人的根,一个家族,一个宗祠,这就是所谓的社稷。与此同时,家与国紧密相连,不可分割。《礼记》中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,就是我们常说的家国天下。小说中,贺家由于一宗轰动朝野的灭门案,与卫家反目成仇,当大革命的巨浪涌来时,两个家族的较量实际上已上升为国仇家恨,变成了两大阵营的较量。我在深入挖掘大别山红色文化内涵的同时,把红色历史与家族历史有机结合,这样可以充分展示中国历史进程和个体命运的变化,更好地塑造人物。
小切口打开大视野
讴歌忠诚信仰牺牲
新安晚报:
你对清末民初的历史颇有研究,写过《淮军四十年》《燃烧的铁血旗》《段祺瑞传》等有关这段历史的作品。在这部小说中,从辛亥革命、军阀混战、土地革命到抗日战争,时间跨度贯穿了半个世纪的历史风云。有人说,你这部小说不仅是家族史、个人传奇,而是以小见大的革命史、民族史?你在创作前就有过这样的设想吗?
季宇:
写之前我可能没考虑那么多,但有一点是肯定的。那就是我写这部小说并不是为了写一个家族史和个人传奇。如果仅仅如此,这部小说可能意义不大。而且家族与国家民族是紧密相连的。一个家族的发展和精神形成,这一切都离开不国家民族的影响,反过来,家族也是国家、民族的缩影。家族不是孤立存在的。一个家族的爱恨情仇,有时离不开时代,与国家民族的命运不可分割,特别是当民族危难到来时更是如此。小说写到了几代人的挣扎、坚守和奋斗,也是国家民族苦难和辉煌的写照。小说把辛亥革命、军阀混战、土地革命战争和抗日战争,这些重要的节点都贯穿其中,就是希望通过家族这个小的切口打开国家民族这个更广阔的视野。
新安晚报:
小说中有多条线索,齐头并进,但着重塑造了“爷爷”和“大伯”这两个人物。他们是两代人,最后不约而同地走上了革命道路。两者在设计上有什么区别吗?
季宇:
“我爷爷”贺文贤,由于家族血案,被迫投身革命,参加辛亥起义,推反满清王朝。但民国建立后,他的希望却破灭了。在无休止的军阀混战中,他看不到前途。但在共产党人郑先滔的引导下,他逐步走出困境,重新找到了正确的革命道路,后参加八路军,投入抗战洪流。他代表的是从旧民主主义革命向新民主义革命转变的一代人。他们这代人为了寻找救国之路,经历了迷惘、彷徨、挫折和失败,走过种种弯路,但最终找到正确的救国之路。
小说另一条线是“我大伯”贺廷勇,他是新民主义革命的代表。在学校读书时受到地下党组织和进步思想的熏陶,之后报考武汉军校,参加我党领导的广州起义、大别山暴动,组建红军,经受了敌人残酷的“围剿”。在红军长征后,他和战友们坚守大别山,使红旗屹立不倒。尽管遇到了种种难以想象的磨难,包括爱人牺牲,女儿失踪等,他始终坚定革命信念。通过他诠释大别山作为“两源两地”的伟大历程和艰苦斗争,讴歌忠诚、信仰和牺牲精神。